plum pudding

倒影之花Ch.2与精灵一起生活

Ch2与Ch3分日期单发不连贯，就索性前后一起发了。

po到lof上是有幸遇见不少理解的有缘人，但偶尔遇见读不懂的多半也有点让我困扰 所以说还是不能强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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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芙，芙芙，芙芙，芙芙，芙芙，芙芙，芙芙……”

白猫木偶又从塔型钟匣的小窗里弹出，重复地做着机械驱动的自由落体运动，以此宣告太阳升起。可我还是不想起来。每天都想在自己的被窝里再赖一小会，就一小会……

等等——总感觉好像有什么问题？总感觉睡在这里的不应该是我。那是谁来着？

 

我手脚并用一扑一摔地冲出房间，连白猫拖鞋都没有穿好。客厅的沙发上摆好的被子全部都被叠得整整齐齐，棱角分明得如同坚硬的砖块；餐桌上剩下的餐具也全部被洗得干干净净，正规整地被放在橱柜里；家门微微掩着，湖畔清晨的凉风从缝里钻进来，在皮肤上结出细密的水珠。

“长……长恭！长恭你在哪？”

我急了。好不容易软磨硬泡地留下来陪我造船的渔夫精灵又轻而易举地跑了，我只觉得双腿发软。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为什么他要丢下我一个人，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逃离此地？难道我就这么令人讨厌吗？难道爸爸妈妈离开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我决定走出房子，到周围看看。对于高长恭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可能的最坏结果，我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我一边心中默默祈祷着不会有任何差错发生，一边围绕着房子周围检查。雾气弥漫的码头没有人，阴森的小树林里也没有他的踪迹。我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屋旁的小菜园，我也实在想不出他会对菜苗产生兴趣的理由。

随后，我果然在小菜园见到了那个英挺的背影。

“啊……终于找到你了！你干嘛……”

他扭过头向我问好，可注意力又被手中的东西移开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正想深呼吸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大清早跑出来害我如此担心，却发现眼下他的状态有点异常，于是我决定把抱怨咽下去以默默观察着他的下一步举动。

“能告诉我吗？这些，你都是从哪得到的？”

我走到他跟前，接过他手中的小木棍。确切来说，那是我菜园栅栏折断的其中一支。

“这是我自己做的呀。你们渔夫精灵都没见过菜田吗？我需要用栅栏圈出菜地，然后栅栏上要装些尖锐物防小鸟……噢，你是说这个呀！”

我终于意识到他的关注点——是那被我绑在木棍上的一颗小小的，锋利的三角形状东西。

“这个是我在湖边捡来的。我还有好多，多到我不知道怎么处理。你要拿一两个当纪念品吗？”

“……你可知这是何物？”

“诶？就是……湖边捡来的东西啊？怎么了？”

我被他少见的严肃神情吓到了。我可能碰了些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仔细想清楚应该怎么解释，才是眼下我的第一要务。但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三角形的东西是拿来干什么的。用来做针，形状太奇怪了；用来拌土豆泥，也太细小了；用来拆方便面的包装，也太不省事了。总而言之，这是一个被我强加了用途的不明意义物品。

“唔，抱歉。只是这个东西让我觉得分外眼熟。河清三年造……”

他仔细地从锈得发绿的小金属块上努力辨认模糊得几乎完全看不清楚的，于我而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符号。随后，他严肃的表情渐渐松弛下来，脸上浮现出一种和故友久别重逢的淡淡微笑。

“没什么，不用在意，不过是嵌在韧枝上的箭簇而已。拉弓射出，就可以飞越到很远的地方。”

他接着伸出手臂，单臂伸直，另一只手臂抬起摆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姿势，企图向我形容箭簇原本的用法。我费解地看着他肢体并用地向我展示。高长恭与其是在教我怎么拉弓射箭，更像是面露悦色，沉浸在无穷无尽的往昔回忆中。

此外，这种飞翔在空中的尖锐物，怎么看都不像是渔夫捕鱼的工具，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既然这么一点点金属做的玩意都能让他这么高兴，那么之后就把我在湖边捡到的那一箩筐东西逐一拿给他看看，让他辨认一下就好了。借此机会还能搞清楚他的真实身份——直觉告诉我他的身份并没有渔夫精灵那么简单。

我又想起了那个他一下船就四处寻觅的失踪面具。不知是恰好抑或是注定，在我房间里橱窗的最高一格里正放着一个装有黑金色龙角和硕大紫色水晶的面具，似乎自我有记忆起，这个面具就在房间里注视着我的起居。我未曾想过那个根本不适合我佩戴的面具的所有者是谁，只是直观地猜测这是父母留给我的傍身物品。但从现在的状况判断，的确很难否认高长恭和我家的面具没有一点关系。

高长恭很快开始了约定好的造船工作。在冒失地闯入我的家园，捡到曾经用过的箭簇后，他在忙碌中似乎暂时忘记了要找回面具的初衷。我时不时从屋内跑到外面的草坪蹲着看他造船，又或者只是在看腻了后单纯地在他身边打转，有时候还会给他带点擦汗的毛巾或者冰姜啤。

“为什么这些造船的工具你都没怎么使用呢？倒是一天到晚用手到处捂来捂去的。”我失落地把我最宝贝的一套锤子和木锯塞回工具箱，没想到在渔夫精灵面前，凡人的工具真的毫无用武之地。

他疲倦地朝我笑笑，接着继续忙于手上的工作。在下午的日光炙烤下，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银白色的头发滑落，滴落到初具雏形的船龙骨上。我注意到他的手心与材料交接的地方有点点几乎完全融入到周边光线中的蓝色荧光。

“哇噻！精灵徒手造船原来都用魔法！”我惊叫出声，同时考虑着在有魔法精灵的前提下，手中无用的工具全部可以统统扔出家门，还给仙女。

“英灵与精灵本是出自同源的概念，这么理解倒也没错。我成为英灵后借职介属性‘骑乘’提供的便利能够驾驭多种交通工具，必要时制造基础的小型交通工具也是可以的。只不过成为英灵前我仅有乘船横渡黄河的经历，对于船坞负责的造船之事一片空白。若是当年有少许经验，现在恐怕也不会这么吃力了……“

“诶？这么说，你以前不是精灵？那后面经历了你什么才变成精灵的呀？快说，我也想变成精灵！但是我不想变成渔夫，我想长出翅膀飞上天，然后轻轻松松飞过这片水域。”

“在成为英灵前会经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且它也不会使你变出翅膀——总之，一切都没有人想象的那般简单和美好。与其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你倒不如再过来帮我擦擦汗。”

“哼，为什么嘛。”我朝他撅起嘴，可这次他并没有服从于我的脾气，我只得像瘪了的皮球一样掏出自己的小手帕朝他满头是汗的额头伸去。在哈欠，瞌睡和发呆的轮转中，侧目望向天空，慢慢看着蔚蓝染上红调变成粉紫色，停滞在傍晚天空中的云开始浮现出一层火烧的热烈色彩。这一切都昭示着，仙女的小船又如约而至。我飞快奔向码头，本日工作结束的长恭也紧随其后。

我远远就望见了那一圈粉色的细软花朵。船悠然自在地飘来，这次没载着另一个高长恭，而是大量的食物供给。望着船里满满当当的零食和饮料，我高兴得直蹦跳。

“……草莓味土豆泥！我许愿了很久，终于能试试了！哇！还有土豆泥味的虾片！……这是啥？啊！HOGANDOS的草莓雪糕！还有薯片，软糖，巧克力……哇！超级棒！”

若不是小船无法承载我，我甚至想整个人翻进船舱在零食的海洋里遨游。或许是我得意忘形，我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在我兴高采烈地把巨大的虾片袋子拖进房门时，高长恭迅速从杂物房取出我除了画画基本没用过的圆珠笔，随便抓了一张餐巾纸，便坐在船边的石上愤笔疾书了起来。

“长恭，怎么啦？……你不高兴吗？我肯定会分给你的，别担心呀，你可是我重要的客人。”没见过他如此愠怒的模样，我只觉得这人看上去陌生，叫人害怕。

只见火气上头的他正想开口，看到我身后拖着的一大袋优惠折上折虾片薯片混合装却欲言又止，复杂的心情和无法掩饰的怒气全部掉头宣泄在细小的圆珠笔头上。只见他提笔洋洋洒洒画满了三张餐巾纸，与《亚瑟王传奇》里卷卷的小字不同，从未见过的方块字传达的都是我无从理解的内容。

“……你拿着笔画方块干吗？可是再怎么生气仙女也看不懂方块啊？别生气啦……”我陪伴着怒气未消的他目送小船飘向远方，拽拽他的衣角也得不到温柔的回应，声音自然也在紧张的氛围中越变越小。

“方才我在给那位大人写信，不是要事，无足挂齿。我站在这里也只是为了确保那些轻薄的信函不会在船运路途中突然被妖风吹进水中以致无法送达而已。”话音未毕，他顿了顿，“你不知道何为写字？若是没读过汉字，不懂书写汉文就罢了，为何你在不懂任何书写的同时又偏偏能够阅读《亚瑟王传奇》呢？”

我被这稀奇古怪的问题搞得晕头转向，似乎在高长恭面前我就是一个用逻辑解释不了的，漏洞百出的小人一样。读书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我从来没有写过字，我本人从来也没有对这个于他而言的怪事产生疑问。更何况，高长恭写的字是方块状竖向排列的，和我自幼在《亚瑟王传奇》中读到的横向曲线字似乎完全不是一个地域的语言。

“我也不知道……”

“不如，由我来教你写字吧？学了写字之后，你就可以试着和船那边的那位大人说话。更重要的是，你能够亲笔写一封给父母的信，让那位大人帮你代交到你父母手中。收到孩子亲手写的信，他们肯定也会非常欣慰的……”

“好啊，我怎么从没有这么想过呢！高长恭好厉害啊……对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告诉我爸爸妈妈的事？”

“待你学会写字后，就写一封交给父母的亲笔信吧。字迹要足够工整，若是达标了的话，我便会慢慢告诉你。”

“哼，不要小看我！”我可怜的船工还没来得及擦干脸上的汗珠，就被拿着一大沓餐巾纸的雀跃的我堵住了回屋休息的脚步。他总是很难拒绝我热烈的请求，方才的怒气在我的努力下，就如同仙女的小船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那之后，我生活的主旋律从单调的，没有尽头的等待变化为了每日充满插曲的期待。造船，聊天，学习写字轮转，生活中多加一人的体验反而出乎意料地令人身心舒畅。不出几个日落，我就感觉自己已经对高长恭产生了依赖。

异于以往的作风，他强硬地改变了我的饮食习惯——在提笔给仙女写信后的第二天下午，我的满腔期待就被整船满满当当的新鲜蔬菜，水果还有大米给从头淋到尾通通浇灭。当我怒气冲冲地跑去质问高长恭是不是他把我的零食全部偷吃了后，自己却反被拎到餐桌座位上要求不吃完蔬菜和一大碗米饭就不允许出去玩。在我强忍反胃的吐意硬是把最后一块蔬菜塞进鼓胀的嘴里后，他又会放下一脸严肃的神情，欣慰地长舒一口气，然后给我一个“专属于好孩子”的拥抱。实话实说，面对这种软硬兼施的管教，我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更何况，有谁能够抗拒他的拥抱啊？

写字的练习也步入了正轨。他本想用羽毛给我造笔，浆果汁帮我制墨，迫于取材困难不得不放弃了想让我用毛笔沾墨写字的执念。高长恭的教导可谓严苛至极，单个字抄10次，写错字还要重新抄15次，这对于一开始接触方块字喜欢把偏旁部首拆开来横向排列的我来说痛苦不堪。在高长恭不厌其烦的手把手指导，糖果的威逼利诱和想要写信给父母的种种因素驱使下，我的识字写字之旅正在缓慢地向前拓展。

我心心念念的造船计划正由高长恭有条不紊地实施着。 用双手的食指和拇指将初具雏形的船身和正在认真工作的高长恭框住，我似乎见到一艘坚实的小船；而我将会乘着这艘小船突破层层水域，抵达山的外侧，卸下枷锁，迎接属于我的新生活。船可以载双人，届时我一定要带高长恭见见我的父母，让他们知道，在我独自一人的长久生活被打破后，是这样一个温柔美丽的，善解人意的，有点唠叨的，严格起来却丝毫不让步的恩人，把我重新带进希望和期待的曙光里。

我期待着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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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清乃是562-565年，北齐武成帝高湛的年号。兰陵王初出茅庐，一鸣惊人大约始于这个时间段。

长恭给梅林写信的内容大概是：

你他丫的给我崽吃的都是什么垃圾玩意

（大概是愤怒新手家长看见托儿所老师给崽子吃*的心情

梅林：

呜噢噢噢噢噢

这几天忙搬家，过度劳累之余不慎夹到自己手指，短期内打不了字。所幸发的都是存货。春天来了，阳光明媚的草地上又长满了晒太阳美国人，我嗅到了病毒蓬勃生长的气息